小赵发誓般地说:“大哥,电工我是绝对不当了!我无论如何得奔个体。骑着摩托车背着秤,又能花来又能挣!那什么精气神儿?”
严晓东几盅酒下肚,丢入嘴里一颗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嚼着说:“你这茅台是冒牌货!”
画家笑笑,承认道:“是冒牌货。连我自己也是冒牌货。除了你们,没人欣赏我的画。”
一心巴望“严老板”金口玉牙,封自己个柜前伙计的小赵说:“现如今,连冒牌货也有冒牌的!猪往前拱,鸡往后刨,争名夺利,各有各的高招,谁也甭笑话谁!”
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又干杯。
与画家告别,严晓东在小赵的搀扶之下,不辨东南西北地往家走。
“大哥,你过量了吧?”
“胡说,仨人喝一瓶假茅台,我严晓东会过量?”
“假茅台那是酒精加水……”
“不加水也喝不醉我!”他一甩膀子,甩开小赵的搀扶。他的确没醉。只是因为佐酒之物不对口,有点儿烧心。
一路没碰见个行人。夜风习习,吹来一阵凉爽,他头脑清醒了许多。眼前,但见残垣断壁。那是一幢拆除得尚不彻底的旧楼废墟。一九八六年,不管人们怎么说,城市毕竟还在迅速地发展着、建设着、变化着,而且无可争议地是朝崭新的面貌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