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老教授被打个半死,也没有往桶里吐上一口。
事后,老教授在秦江给他喝水时说,这种事,只有日本鬼子才干得出。细菌战,这就是细菌战,杀人于无形之中。
老教授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可惜老教授已不在世了,不然,对这次调查,他一定会要求参加的……
回想到这一切,秦江心中就像猫抓的一样,几乎当场就要站起来了。
可周围的议论又逼他坐下。
无疑,这在现实中是一种选择,对于非常现实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不现实的选择;教工中捞外快的、兼职的,已经不乏其人——自然,这并无“捞过界”的议论,因为在低工资下这种单纯以赚钱为目的的生存活动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了的。而这种调查,一无金钱方面的实际收益,二无学术分量去作评职称的祛码——评上教授已到了头,还去捞什么呢?还去做干什么?
但老教授拒绝吐痰而致死的一幕,却在秦江记忆中刹那间凸现出来、鲜明起来,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他清楚自己务必作出选择。
于是,他追上去,而且说:
——这个课题,交我来做。
老院长感到非常意外:
——你有兴趣?
——不是兴趣,是一种……怎么说好呢,一种历史的良知和责任。
——历史的良知和贵任?说得好,那就交给你……是你有亲人,在香港沦陷中……
——不,可以说,没有,我父亲是日寇进攻香港前三天,因我姊姊的出生,从香港飞到韶关的。他没有成为难民中的一员。我的其他亲戚,当年也是从惠州方面逃亡的,得到东江纵队的帮助,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