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画。那少女正是她自己。她最近是打过马球的。
是了,她在曲水苑中打过很多次马球,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穿过红裙。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那样一条以丝绸和绢纱裁成的烈火似的长裙。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而她在愣神,皇帝说这画是从她的书房中取出,皇帝从她书房中拿走的正是天步送来的那三只画筒……
男子清淡的嗓音便在此时响了起来:“的确不是郡主的画。”
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成玉脑中嗡了一声,猛地看向对面,便听到今日在这水榭中鲜少开口的青年再次开口:“那是臣的画。”
偌大的水榭在一瞬间安静得出奇。
国师坐在左侧上首,又将那幅画看了一遍。
早在宦侍将这幅少女击鞠图徐徐展开之时,国师就明白了那是谁的手笔,因此听到连三承认那是他的画作时,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吃惊。
时人虽知大将军爱画,亦作画,但其实没几个人见过连三的画,皇帝也没见过,自然看不出来整幅画无论运笔、用色、还是立意造境,满满都是连三的风格。国师佩服自己有一双毒眼,他还佩服自己有一个好记性。画中少女甫入眼帘,他立刻便想起了连三是在何时何地取下了这一景绘下的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