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容呼吸都变重,不自觉地手下用力握紧了笔杆,呼吸的沉重传到笔尖上,力道似乎都要划破纸张。
聂祯听到她小动物喘息一样的鼻子哼哼不停,知道她大概是因为被他凶了一句而闹脾气。
可他也懒得管她的情绪,自顾自地沉浸在越坠越深的坏心情中。
所有人都喜欢表现出自己的怜悯与善意,好像这样便能积善得福似的,对他的悲悯毫不吝啬。
根本不管这些莫名其妙的善意是不是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受够了那种太过明显的小心翼翼。
除了季家季哥和贺家的人,几乎没有人把他聂祯当正常人,面对他时总是悄声哀叹,生怕他记不起认不清降在他身上的不幸。
旁人便也罢了,总之是无关的人,可贺一容怎么也……
聂祯闭上了眼,强压着汹涌的情绪,可起身时还是踢了下凳子,才大步离开。
贺一容拿着笔又划了几道后瞬间脱力一样头砸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