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仅仅是被萧索秋风和淅沥秋雨衬出来的脆弱,从时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在他半垂的眼,和紧抿的唇上,得以窥见一二。
他眉眼细长,双眼皮更深刻得像是用刀划出来的,收尾处抹不去的锐利线条,大概是他面对她时,唯一一处无法遮掩的锋利。
视线再往下移,脖颈规规矩矩掩在交领下,时宜是俯视,只能隐约望到一段,比起白皙的形容而言,要显得更加孱弱一点的冷白。
他是整个内廷最具权势最体面的人,连朝堂之上对宦官不屑鄙夷的朝臣,也少不得给几分面子,更有甚者,往往是逢迎讨好。
掌朱批权、掌印、还兼管东厂,手下一干无孔不入的厂卫叫人闻风丧胆,为他这个督主在京中撑着威名,也招来无尽的口诛笔伐。
而现在他只是温顺地长跪在青阶之下,似乎一点不在意,这一切都暴露在随侍的内廷中人眼下。
不在乎他燕督主在时太后面前,如此卑微的情状,半日就将传遍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