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看见周围的弗雷曼人纷纷把兜帽甩到脑后,拔掉鼻塞,大口大口做着深呼吸。还有人叹息着。保罗扭头去找契妮,发觉她已经从自己身边走开了。他被一个个穿着长袍的人包围着。有人挤了他一下,说:“对不起,友索。真够挤的!总是这样。”
在他左边,一张长满胡须的瘦长脸转向保罗。那人叫法罗克。染色的眼窝里有一对深蓝色的眼珠,在黄色灯光下显得更蓝了。“摘掉兜帽吧,友索。”法罗克说,“到家了。”他帮助保罗解开兜帽的带子,用胳膊肘在人群中挤出一小块空地。
保罗拔出鼻塞,把口罩转到一边。这地方特有的一股味道向他袭来:没洗澡的汗臭味,蒸馏回收代谢废物遗留下来的刺鼻的味道,还有人体散发的酸臭味。所有这些之上是浓郁的香料味和类似香料调制品的气味,盖过了所有异味。
“我们为什么要等,法罗克?”保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