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难民和日本宪兵直接接触了。
那些苦力呢,有的溜到一边去,但多数却把拆房子的工具,作为打抱不平的家伙。
枪声、铁与木相击声、哭喊声、叫痛声、悲壮的叫骂声……许多声音揉成了骇人的巨响。
血飞溅着……
在这种情况之下,难民这方面失败了,他们是失败在伤亡里,却没有退却。
陆雄这汉子带着很重的伤势,继续搏斗着,然而,终于被两个宪兵推进囚车里,他的腮边有血在向外涔流,然而他是微笑着。
胡来也在左脚上中了一枪之后,做了日本宪兵的俘虏,直到把他推进了囚车,他还是高声地叫骂。
王得福的脸像蒙了一张白纸,眼珠都定了,他是第七个被日本宪兵架着膀子扔进囚车里的。
那黑色的野兽把七十个俘虏吞进去之后,车门突然关上了,并且下了拳头般大的铁锁。
陆雄嫂抱着孩子,疯狂了一样敲打着囚车的铁门,头发披散在两个肩头上,被风抖乱了。一个日本宪兵恶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甩过去。陆雄嫂顺势一跌,便横卧在囚车的前边,身子和车轮紧紧地贴着。她是那么坦然地搂着小柱倒在那里,好像是睡在温暖的床上。
司机惊惧地看着车前卧着的两条生命,他不能开车,因为这是一条仅能容下车身的小道,没有方法躲开前面的人把车开过去。他想把卧着的人拉起来,可是他刚站起身,便被囚车门外坐着的西装日本人一拳推了一个坐坡,把他迫坐在他的原位上,那个日本人催促他:“八格,得啦,开吧……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