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我还一直认为,女人的脖子无比细嫩呢。”
然而此刻,格朗太尔正抵达酒神颂歌的最高境界,他见水手鱼又上二楼来,就拦腰将她抱住,冲着窗户大笑不止。
“水手鱼真丑啊!”他嚷道,“水手鱼的丑相梦里才有!水手鱼就是一只怪兽。喏,这就是她出生的秘密:一名哥特人给大教堂塑造流水槽口的魔头像,忽然有一天早上,他像皮格马利翁 [2] 那样,爱上了其中最丑恶的一个塑像,祈求爱神赐给它生命,于是就生了水手鱼。公民们,瞧瞧她这样子吧!她的头发跟提香 [3] 的情妇一样,是铬酸盐的铅灰色。她是个好姑娘,我敢打保票,她一定能英勇战斗。每个善良的姑娘都蕴涵着一个英雄。就连于什卢大妈,也是个英勇无畏的老太婆,瞧瞧她嘴上的胡须!那是继承她丈夫的。嘿,名副其实的一名巾帼骑兵!她也会英勇作战。她们两个人,就能威震整个巴黎城郊。同志们,我们一定能够推翻政府,没错,正像十七烷酸和甲酸之间,还有十五种酸那样确切无疑。其实,这与我毫不相干。先生们,我父亲一直讨厌我,怪我弄不懂数学。我只懂爱情和自由。我是好孩子格朗太尔!我从来就没有过钱,也就没有养成有钱的习惯,因而从来不缺钱。不过,假如我富有了,那么世上就没有穷人啦!这是明摆着的事!哦!假如心肠好的人都有大钱包,那么世上一切会好得多!我时常想象耶稣基督像罗思柴尔德 [4] 那样富有,他会做多少善事!水手鱼,拥抱我呀!您又多情又羞怯!您的脸蛋呼唤姐妹的吻,您的嘴唇呼唤情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