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后墙根,尽量跟上他的脚步,在人群里往前挤。那家伙比我离讲台近,他的动作很利索。
老家伙肯定是觉出不对劲儿了,他一边念叨着什么不朽的灵魂啦,受苦受难的人们啦,眼睛却突然睁开来,冷不丁来了一句“阿门”。人们纷纷起身往礼堂前头拥来,排着队要跟凑到他们心中的英雄身边,要握握他的手,让他签个名,并给他放上几美元什么的。
那个密探也给人潮推搡得放慢了脚步。可他仍然在我前头,而且我无非是个黑人妞儿,被急着跟老家伙握手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那帮人简直要把老家伙埋起来,而我早给人推到一边去了。我又挥了挥上帝鸟的羽毛,却淹没在周围高大的成年人之中。我瞥见前头有个小姑娘推开老家伙面前的人群,举着一张纸要他签名。老家伙俯下身子正要签名,那密探冲破人群,挤到礼堂前部,眼看就要来到老家伙面前。我蹿到板凳上,跨过几排座位,朝前面扑过去。
那密探抬手就能够着上尉时,我离他尚有三米的距离,老家伙正背对着密探,俯下身子给那小姑娘签名。我大吼一声:“上尉!狗熊味儿!”
人群怔了一怔,上尉一定是听见了我的吼声,他猛地扬起脑袋,那张布满坚毅的老脸瞬间略过警惕的神色。说时迟那时快,他倏地起身猛然向后一扭,双手按在七连发步枪上,那突然苏醒的枪声发出巨大的轰鸣,把我震得一侧歪。老家伙给那密探来了个突然袭击。那家伙一定是吓呆了,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也没顾上掏家伙。他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