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皇兄为何而来,臣妹是知道的。明知还要故问,就有些煞风景,倒不如等皇兄主动提。不过,皇兄既然等着臣妹问,便是不愿这么早提,皇兄不愿提,臣妹就更不该问了。”说完得出结论,“所以,臣妹便不问。”
云辞眸光微顿,随后沉声问我:“朕的来意便这样显而易见?”
我点点头:“挺显而易见的。”
他将我望了许久,突然低唤了一声:“十四妹。”
我避开他的眼光,将温热的酒捧在掌心暖手。
佛堂之外天色将晚,我的目光透过突然飘起来的雪片,低声呢喃:“帝京还这样冷,北边不知是怎样的冰天雪地。臣妹记得,小时候皇兄们去西北围猎,臣妹好生羡慕,一度为自己是女儿身而有些抱憾。”
说完将目光移回,看到面前男子的脸色已隐隐泛白,似结了一层寒霜。
我冲他展颜一笑:“皇兄眉头蹙得这样紧,是在为臣妹的事烦心?”将手中的酒抿上一小口,敛眸道,“臣妹这几日一直在想,臣妹生在帝王家,便应当有生在帝王家的理由,也应当有必须担负的责任。若是这份责任是和亲燕地,那么便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辞搭在桌案上的手蓦地握成拳。
我望着他比例好看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摸出一枚白玉扳指,放到桌案上,轻声道:“皇兄喜欢骑射,护手的扳指马虎不得,臣妹又是一副好奇心性,什么手艺都想学上两手,闲暇时便寻了个匠人指导打磨玉石的方法,只可惜功夫不到家,只在这上面镌了皇兄的名字。那日宫宴,臣妹没大好意思拿出来,今天皇兄既来了,便送给皇兄,当作饯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