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她的眼底更寻不到一丝杂质,明亮澄澈得仿佛一颗上好的玻璃球,然而在他说出一句:“你都还记得,对吗?”
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便如一滴墨入了水,逐渐消失无形。
……
都还记得。
她什么都还记得。
从醒来的一刻起,她就一副把关于尉迟的记忆都摒除了,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恣意随性的鸢也的样子,哪怕是他,也信了她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记忆错乱。
这三天她表现自然,会说会笑,连吃药这样的小事,都有兴致跟他耍小把戏。
——如果她没有每个晚上都久久无法入眠,一个人躲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过分刻意地回避和尉迟相关的一切的话,当真是没有破绽。
若是装下去真的能让她放下那些事情,他可以当做不知道,配合她演戏。
但她不能。
何必如此?
苏星邑朝她走近,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失去所有颜色,他就停了下来。
……
窗外明媚的阳光刺着鸢也,逼得她不得不眯起眼。
她确实是什么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