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娘再也止不住,趴在椅子扶手上哭得感动伤心又委屈。
她不敢,以前想着嫁了好人家,好歹能让爹沾沾光,好景不长,家里败得迅速,爹没亏待她一丝一毫的,她哪还有脸回来借钱呢。
孙巧儿还不完全了解,孙家阿公还比较能看开:“你男人害了病要钱那是没法子,你自责个什么劲?好赖你们花的银子保住了他一条命不是。”
孙巧儿再看姑姑一家人身上穿的,就是粗布也有好几个补丁,浆洗发白。
脚下像样的鞋都没有,草鞋露出的脚趾头红彤彤流着脓浆,是冬天长的冻疮。
那滋味,冷时是痛,回暖了又痒又痛,真能让人死去活来在冰刀阵和油锅里走上几遭。
捡回来命,可家也快过不下去了,不比在村子里,实在饿得不行还能在山上刨口吃的。
孙家阿公在女儿携家带口上门就知道要不是万不得已,她那要强的倔脾气是万万不会诉苦的。
“飞儿和鹏儿接不到活计做,大多时候都给人打打零工。我和两个儿媳妇每天做些绣活也赚不来几个钱,还有几个孙儿嗷嗷待哺的。”办法都想尽,孙慧娘是见到自己二弟在城里开了粮铺,猜想家里日子好过了。
原先不想找娘家人,就是知道自己幺弟什么德行,把家拖累得够呛,她哪来的脸皮再去娘家割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