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若是早来一日,今日也能省些花销了。
几人打开布包。里头几件袍子皆是按着四人的身量,倒也差不离,想来温若愚交待的时候也说得清楚。里头有合莫紫萸身量的女裙,粉白嫩绿,配得如花骨朵一般。衣上竟然还放了一把绿玉梳和紫木簪,簪子的款式和今日看到的那根颇为相似。大约是怕她一时没有女饰,故提前考虑周到了。
自然不能拂了温家的意,他们都换上温不苦送来的衣袍。
莫紫萸放下发束,正好用绿玉梳梳了头发,再用紫木簪在头顶挽了个髻,髻尾垂下,随意地披在脑后。那一对碧玉耳坠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在她小巧精致的脸庞边微微地晃荡。
真是个标致的少女。
标致的少女多的是,偏偏那眼神却是独特,像一汪幽黑清亮的湖水,那湖水,当是在人迹罕至处,在时空悠远处,似纯粹,却沧桑,似大胆,却怯怜,似柔媚,却清淡,还带了几丝迷惘与忧伤。仿若一只勇猛的小兽,落在猎人柔软的网中,看不清身在何处,不明白这张网对它来说,是安全还是危险,是白昼还是黑夜,于是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偏偏宣六遥觉着,那猎人,或许不仅是这个世间,还是他自己。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觉着,仿若她是他的,从来都是。
莫紫萸想要问问她这个样子好不好看,望向宣六遥时,却见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他有一张少年的俊秀面孔,此时却目光灼灼,漫天的粉色桃花瓣无声无息,猛烈地冲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