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的交响曲因其曲式庞大,结构复杂,所要表现的内容极其深刻,因此它的演出要求有超出普通编制的大乐队。1895年首演的第二交响曲,在庞大的弦乐组之外,还要有4支长笛(包括2支短笛)、4支双簧管、5支单簧管、4支大管(包括1支低音大管)、6支法国号和6支小号(由4支法国号、4支小号和打击乐器单独成组)、4支长号大号、6个定音鼓与许多打击乐器、3只铃、4架或更多的竖琴和管风琴,外加女高音、女低音独唱和合唱队。而第八交响曲常称“千人”交响曲,顾名思义,要求的演奏员和歌唱家数量更多。但是管弦乐队规模大还不能说明全部问题。马勒是处理乐器组合最一丝不苟、最有冒险精神的作曲家,这方面恐怕只有柏辽兹堪与他相比。不断的指挥活动更充实了他那得天独厚的配器禀赋,他可以根据实践经验把配器中的细节都写得尽善尽美。马勒的乐器法极为详细的分句速度和力度标记,以及偶尔采用的不常用乐器(如第七、第八交响曲和《大地之歌》中的曼陀铃),不仅表现他的巧思睿智,也是他的乐思的固有成分。
左图,阿尔玛和女儿 右图,马勒和阿尔玛在托布拉赫散步
从近代音乐史的角度来看,马勒是一位过渡性的作曲家。他是整个浪漫主义传统——柏辽兹、李斯特和瓦格纳的后裔,也是维也纳乐派——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尤其是布鲁克纳的后裔。在他的作品中回响着一个行将结束的时代的那些伟大主题:大自然、诗意、民间传说、人类的爱、对上帝的信仰、对人类命运的悲伤以及死的寂寞。但是马勒又孜孜不倦地试验,贪婪地吸收一切有益的东西,把浪漫主义交响曲和交响清唱剧无限扩展,直到最后解体。他仍然继续试验,从而预示了一个新的时代出现,他的忠实学生勋伯格和贝尔格不仅捍卫了他,而且极大程度地发展了他,这就是马勒对新的世纪所能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