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了,山不是那座山,石头也不是那块石头了,树却还是那棵树。飞云忍不住站起身来,去找那个树洞。不知是树长高了,还是她变得矮小了,哆哆嗦嗦地竟摸不着那个洞口。只好去找了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叠在一起,颤颤巍巍地站了上去,方探着了那个洞口。刚想把拳头伸进去,谁知呼啦一声洞里飞出一只野鸦来,翅膀扑扇着刮起一阵旋风,嗖地一下便飞进暮色里去了,却将树叶子抖了飞云一肩。嘎嘎声犹响在耳侧,飞云早吓得腿脚酸软了。
回到家,天已大黑了。飞云不想吃饭,在黑暗里呆呆地无心无绪地坐了一阵子,方将床头的小灯开了,拉出床头柜里的抽屉,找出一个记事本子,翻着了一个长途电话号码。拨通了那个号码之后,飞云不知怎的就结巴了起来。
“那个洞,那个树洞还在。”
那头愣了一愣,半晌,才问:“首长,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不好的是我。”
听出了飞云话语里头的怨气,那头的语气便越发地小心温婉起来:“飞云你还是那个老样子,诸事由着自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