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黎明时分,这份计划书终于完成。蔡、蒋两人来到盥洗间,用冷水洗了脸,相对松弛一笑。
回到书桌前,蒋方震拿起计划,再次浏览一遍,笑道:“但愿咱们这份苦心,有个好的结果,不至于被某些人拿去当厕纸用才好。”
蔡锷微嗔着他:“你这是什么话?大敌当前,不该同仇敌忾,齐心抗敌吗?
总说些牢骚话有用吗?”
蒋方震淡淡一笑:“你总说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其实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可以让我乐观的地方?外敌凶悍,内政疲弱,总让人心中愤懑,一股浊气难以宣泄!”
蔡锷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凝视住他,鼓励道:“百里,我记得你以前在士官学校时,曾获得总分第一的好成绩,那时你对我说过,虽然咱们身后的故国还很微弱、落后,但是作为军人,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国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宿命!”
他接着分析道:“此次日人凶悍蛮横,抢占我山东权益,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一让再让,一退再退,如今到了无可退缩的地步!袁总统也算下了决心,中日之间,恐怕终难逃一战,不然主权沦丧,山河破碎,就在此刻!”
蒋方震说出自己的忧虑:“可是松坡,你难道没听到一些说法吗?大总统暗地里和日方接触,商议《二十一条》的问题。我还听说,”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日方以《二十一条》为条件,换取支持大总统的协议。据闻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曾对袁总统有过承诺:‘今次如能承允所提条件,则可证明日华亲善,日本政府对袁总统亦可遇事相助。’甚至暗示可以支持他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