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将我抬进车内时,我醒转过来。
“我快要过生日了。”
是我在说话。
“我快五十岁了。我已经变得这么老了。来参加我的派对吧,你们得来参加我的派对。”
我觉得他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这么说。我努力重复这些话,但我已经失去它们。
我和妈妈曾经一起去过一次乱葬岗,那些政治犯被埋葬的地方。那些被处决的人是没有葬礼的,他们就只是被土埋掉而已。有些人的家属会收到通知,有些人甚至知道自己子女的尸体被埋在哪里,而包括我们在内的其他人只能揣测。我们判断她被埋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的安息之处。一个十四岁少女的躯体,本来是完全不需要安息的。它不应该这么早安息的。
自从那天夜里以后,妈妈就沉默寡言。她曾经到监狱里找过——直到事后她才告诉我们。她知道我们有可能会代替她到监狱里找人,她担心假如是我们到那里找人,他们会把我们一并带走。她亲自来到监狱,询问女儿有没有在那里。他们说,她的女儿不在那里。当她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守卫在她背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