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纳听着这些话不能回答,只觉得舌尖跟上颚粘在一块,身子重甸甸的,瞌睡得要死。他只能隔了一重明晃晃的雾,看见桌子和同桌的人的脸。不久,声音静下来,客人一个一个的散了,临了只剩下伏盖太太,古的太太,维多莉,伏脱冷和高老头。拉斯蒂涅好似在梦中,瞥见伏盖太太忙着倒瓶里的余酒,把别的瓶子装满。
寡妇说:“嗳!他们疯疯癫癫,多年轻啊!”
这是欧也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西尔维道:“只有伏脱冷先生才会教人这样快活,哟!克利斯朵夫打鼾打得像陀螺一样。”
“再见,伏盖妈妈,我要到大街上看玛蒂演《荒山》去了,那是把《孤独者》改编的戏。倘使你愿意,我请你和这些太太们一块儿去。”
古的太太回答:“我们不去,谢谢你。”
伏盖太太说:“怎么,我的邻居!你不想看《孤独者》改编的戏?那是阿太拉·特·夏多勃里昂[81]写的小说,我们看得津津有味,去年夏天在菩提树下哭得像玛特兰纳,而且是一部伦理作品,正好教育教育你的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