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慢地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一直过了十五分钟,书房门才又重新打开,英格拉姆小姐穿过拱门,回到了我们中间。
她会笑吗?她会把这当作闹着玩吗?大家的目光都怀着急切的好奇投向了她,可她回答大家的是冷冰冰的拒绝目光。她看上去既没有不安,也没有高兴。她很不自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跟前,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怎么样,布兰奇?”英格拉姆勋爵说。
“她怎么说,姐姐?”玛丽问。
“你怎么看?你觉得怎么样?她算命真的算得很准吗?”两位埃希敦小姐急着问道。
“行了,行了,好心的人们,”英格拉姆小姐回答说,“别逼我了。你们也太容易好奇和轻信了。你们大家——包括我的好妈妈——都把这件事看得这样重要,好像完全相信我们这幢宅子里来了一个跟恶魔串通的真正巫婆似的。可我见到的只是一个流浪的吉卜赛人。她用老一套的方法给我看了看手相,跟我说了几句她们这类人常说的套话。我一时的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现在我想,埃希敦先生可以像他威胁过的那样,明天早上就去把这个老妖婆给铐上了。”
英格拉姆小姐拿起一本书,往椅背上一靠,就此不再跟人搭话了。我看了她近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她一页书都没有翻过,而她的脸色却愈来愈阴沉,愈来愈沮丧,一副愠怒失望的表情。她显然没有听到什么吉利话,从她那长时间的闷闷不乐和沉默不语来看,我觉得她尽管嘴里说毫不在乎,心里却把刚才听到的不知什么预言过分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