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人的舌头也会发黑吗?”
“那只限于动物。”贝尼口答。
当他们第二次驱车去运干草时,裘弟坚决地将小鹿拴在棚屋里。贝尼也拴住了狗。裘弟提出了数不清的问题:“干草会染上病吗?”“瘟疫会永远蔓延下去吗?”还有“什么猎物能够幸免?”虽然裘弟以为他爸爸什么都,贝尼了他的所有问题却只能无知地摇摇头。
“看在上帝份上,请你安静些好吗?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每一个人怎么能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呢?”
他爸爸让他独自留下把干草耙拢,装上大车,自己却解下老凯撒,骑马到福列斯特家打听消息去了。裘弟孤零零地留在沼泽边缘,感到又不自在又悲伤。世界多么空虚啊。只有在丛莽的上空,好些鹫鸟在盘旋,窥伺着猎物。他加紧工作着,早在他爸爸回来之前很久就结束了工作。他爬上那车干草的顶部,仰天平躺下来,凝望着天空。他认为这世界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生活环境。事情的发生既无理由又无意义,却有很大的祸害,就象熊和豹一样,但是熊和豹究竟还有饥饿作为借口,兽瘟的发生却连这样的借口也没有。他不能赞同这一世界。
他将小旗给他的慰藉去平衡与抵挡那已经发生的令人不安的惊人灾难。还有他爸爸当然也可以加人到使他慰藉的一面。可是小旗却活在他很久以来痛苦与空虚的心灵深处。一他认为,只要小旗不染上瘟疫,不被大水淹死,世界还是有趣味的。即使他能活到象爸爸那么大或者象赫妥婆婆和福列斯特老妈那么老,他知道他也决不会忘记那日以继夜的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暴风雨的恐怖和魁力的。他不知道,鹌鹑是否也会死于那黑舌头。记得以前某一月,有一次他爸爸曾经告诉他,可以用交叉的树枝做一个捕阱,捉几只鹌鹑吃。打这样的小野味不值得耗费昂贵的弹药。但是,贝尼不许用这种捕阱法去捕捉成群的还没有长大的鹌鹑而且坚持每年要留下两三对鹌鹑,让它们继续传种接代。火鸡会瘟死吗?还有那松鼠、狼、熊和豹呢?种种悬想使他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