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有听见。”老板娘说道。她的呼吸仍是不紧不慢,手中的织活也没停下。身后的炉火把她的后背烤得暖洋洋的。
“听见了。你一定听见了!是我啊,老主顾了,忠实的老主顾;只是目前我一无所有。”我大声喊着。
“老婆子,”老板说,“是有人。我的耳朵还不会这么背。一定是位老主顾,常来买煤的老主顾。要不我怎么会听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了,老头子?”他的妻子停了一下手中的织活,就势拉到胸前。“没人,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咱们的主顾都不缺煤烧。可以关上店门,歇几天了。”
“我就在这儿,坐在煤桶上呢,往上看看吧,只消瞥上一眼,就能看见我。我求求,你们一锹煤就行。要是给多了,我会高兴得忘其所以的。其他主顾都有煤,啊,但愿我也能听到煤哗啦啦地铲进我的桶里的声音。”我呼喊着,并没感觉到眼泪已冻成冰,使得两只眼睛变得模糊起来。
“来了。”老板应着。他晃动着一双短腿,走出屋来。谁知这时老板娘已站到了老板身旁,她伸出手挡住老板,说:“你待在这儿。你这么疑神疑鬼的,还是我去吧。别忘了昨儿夜里你那阵咳嗽。就这么一桩买卖,还没准儿是你凭空想像出来的,为这么点事,你就想豁上你的肺,把老婆孩子扔下不管?你回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