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父亲脾气不好，其实心很软，见不得人家落泪。家里有个工人，办砸事情，我父亲发了脾气，并扣了他工钱。过几天，那工人哭哭啼啼找我父亲，说家里如何如何揭不开锅，我父亲就心软了，不但补了工钱，还多给了些零钱。
教我读书送我字
我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带我出门了。他两次在北京大学任教以及后来在西北农林专科学校教书时，我都在他身边，因此我认识那些来过我们家的刘师培、黄侃、辛树帜等教授。
在北京的时候，我因为站在大门口看表兄弟骑自行车，被父亲发现，说姑娘家不能这样站在门口，不成体统，责备了我一通；还买了本《教女遗规》让我读，逐字逐句教我念了第一篇班昭的《女诫》。后来让我自己读，不认识字再问他。
我认字不多，只跟程石仙先生学过一段时间。在陕西时，当地要办一个女子学校。我让我父亲给我报名。我父亲写信告诉我奶奶这件事，奶奶回信说，听说去女子学校读书要剪辫子，问有没有剪了辫子。为了让奶奶放心，父亲带我去照相馆拍了张梳着辫子的照片寄给奶奶。遗憾的是，这个女子学校没有办成。
我十五岁生日时，父亲给我写过一幅字，但嫌写得不好，丢到纸篓里，我偷偷捡回来，珍藏至今。这幅字是用隶书写的，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