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嘛!人一生气,对身体可不好。老领导骂得对,也骂得好,好久都没听到您这样的教诲了。不过……您的确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卡采薇,怎么会不给您面子?不管您过去怎样对我,那是您自个的事儿,我总不能以怨报怨吧?宁肯天下人负我,宁愿以德报怨,这可是我拓士元的做人宗旨……好啦好啦,您又要生气了,咱不说这些旧事了。今儿我只说一句,只要您来,只要您有这个态度,我就一定办,这下总可以了吧?
石海站住了,呼呼直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不过……拓士元又不怀好意地笑一下:说句笑话,您对尚釆薇这女孩……可真够意思哟!
知道就好!
石海几乎变了脸,转身就走。
等拓士元从里屋追出来,石海已出了办公室,走在有点昏暗的楼道里。拓士元喊了几声老领导慢走,有空常来坐,一直看着老头子拐进楼梯里,才转过身来,很伤感又很无奈地向满屋的人摊摊手:这……这算哪门子事啊!
是啊是啊,做领导真难,现在的老头子们,真的太难缠了!
满屋的人附和着,腾起欢乐的一片笑声。有人已不失时机地讲起了石老头与尚釆薇的逸闻趣事来,绘声绘色,还夹杂着许多细节描写,听得每个人都津津有味,只有拓士元又沉下脸,一言不发进了里屋。
入冬以来的又一场大雪来临了。大朵大朵的雪花飞舞着肆虐着,天地似乎在欢快地跳舞,司机小卫一口一个姨姨,忙不迭地向区红赔不是,又特意嘱咐她坐在后排,扶好把手,甚至说出了“要死侄儿我先死”的不吉利话。小卫是她姐姐家孩子,从部队转业到省直机关开车,老婆的工作问题却一直没有落实。后来好不容易等到本单位领导大换班,新来的这位厅长刘侃,原来在省委宣传部当副部长,酷爱文物收藏,而听她无意间讲过,华光的那个民间收藏家千千子家里藏有很多传世珍品,所以才逼着她跑这一趟的。如今呀,做个有钱人也真不好,多少穷亲戚的眼睛都盯着你,像这一趟,她这个当姨姨的,是又要出力又要出血,说是借,那还不是一句话?好在她也一直想见见这位久闻大名的千千子,买几件有价值的古玩。否则,才不跟他跑这一趟呢,况且真要办事,这个所谓的刘侃她又不是不认识。区红一边想,一边苦笑着,只得无奈地看看小卫,扶着吴丽红在后排座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