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她不睡不行,杳娘并非与她是多么和睦亲昵的姊妹,只是比陌生人略好一些罢了,但情感上,她还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灵魂深处她多少是将这那一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的。
怎么可能完全不闻不问?
这一点,从前的丹娘可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如今却要用杳娘的血来让自己清醒,多少有点残酷了。
第二日一早,沈寒天已经出门了。
早饭刚刚上桌,外头就来人传话了,说是荣昌侯府的二奶奶没了。
丹娘坐在桌边,缓缓放下筷子:“知道了。”
楼顶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
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所谓的奇迹的,即便丹娘也没办法。
略略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去往照春辉,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太太。
谁知,刚起了个开头,老太太便点点头:“昨个儿夜里,你姑爷已经派人送了信过来,我晓得了。”
丹娘其实准备了一堆话要说,没想到沈寒天早就铺垫完了,这下她愣在老太太跟前,有些手足无措。
祖孙俩遥遥相对。
一缕阳光从窗棱外头照进来,穿透了薄纱,一层层落在老太太的身上,照亮了她老人家衣服上的万寿纹,淡而沉稳的金珀色仿佛流金涌动,随着老太太的动作在缓缓流淌。
奚嬷嬷搀扶着老太太起身,丹娘忙不迭地上前给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