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部完成于抗战烽火中的作品单纯视为一部爱情小说,它的主旨并无任何新鲜之处。但如果转换一个阅读视角,我们可以看到,“国语”罕见地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作为一条主线,众多情节都通过“国语”得到合理化并衔接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国语”被赋予了强烈的政治和社会象征意义。在一次演讲中,主人公如此倾诉自己的异乡经验:
你知道怎样的残废人最惨吗?我告诉你,五官中,没有比耳朵和嘴再宝贵的了。没有它们,你的生活里便失去了和别人的接触,你自己也不再能混到同类的生活里去。你看见别人叽哩咕噜地动嘴,却摸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也许你自己便是话的主题。你有一腔话要表达,大至你的抱负,小至吃饭、点灯。你干嚷,没人懂你。到那时候,你将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只鹦鹉!
然而,你相信吗?如今我便已丢失了这“两宗宝”!多么伤心的事啊!在你眼中,我尽管是同类,而且是同胞;这里,在四周那些奇异目光的注视下,真不知道我究竟成了怎样的古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