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佯装思忖,见身边全是口风紧密的人,才不慌不忙地回答:“朝中虽有宰相,但也有康豫太后留下的旧臣和他们的子弟。托庇于他们,虽然不足以撼动宰相,亦能够向皇帝传达自己的声音。”
皇帝一边微笑着戏弄阿寿,一边说:“没想到,皇后对朝廷的第一反应,竟然只有朝臣而没有我啊!”
素盈慌忙谢罪。
他温和地说:“他们纷纷前来,是因为我虽然在几件事上比较任性妄为,但遇到大臣相争,却很少偏袒,也很少去干涉他们的言论。宰相声音虽强,别的声音却也有存在的空间。我给他们留下希望。在我的朝廷里,他们永远有勇气做下一次争执。”
素盈默默记住,羞赧道:“陛下远虑!妾的眼光、智慧远输陛下,真是惭愧。”
皇帝抚摸着孙儿的额头,长长地叹气,仿佛略有寄托,但什么也没说。
分送各地的铜箱在放置七天之后,一一运回京城。素澜听宰相说,这一次共搜集到八百七十多份对策。素澜纵然自信,也不禁在心中嘀咕,不知八百多篇文章当中是否藏龙卧虎,不知自己的水准在其中排到几位。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轻狂之举,既不愿受人指摘,说她身为女子胆大妄为,也担心自己这一策石沉大海,引来更多嗤笑。到了出贤榜的当日,素澜假托探望姐姐,早早来到丹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