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传》隐公元年“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句下,何休注云:“于所传闻之世,见治起于衰乱之中,用心尚粗觕,故内其国而外诸夏;先详内而后治外,录大略小,内小恶书,外小恶不书,大国有大夫,小国略称人,内离会书,外离会不书,是也。于所传闻之世,见治升平,内诸夏而外夷狄,书外离会,小国有大夫;宣十一年秋,晋侯会狄于攒函,襄二十三年,邾娄劓我来奔,是也。至所见之世,著治太平,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大小若一,用心尤深而详;故崇仁义,讥二名,晋魏曼多、仲孙何忌,是也。所以三世者,礼,为父母三年,为祖父母期,为曾祖父母齐衰三月,立爱自亲始。故《春秋》据哀录隐,上治祖祢。”
何休的这段论述,根据《公羊传》,将《春秋》经所记历史分为“所见世”、“所闻世”、“所传闻世”三个阶段,这应该是公羊家成说,董仲舒在《春秋繁露·楚庄王》篇已做过这样的划分。同时,何休将《公羊传》“异内外”之义与春秋三世结合起来,将春秋时期的“异内外”也分成了前后相继的三个阶段,于“所见世”,“内其国而外诸夏”;于“所传世”,“内诸夏而外夷狄”;于“所传闻世”,“夷狄进至于爵,天下远近大小若一”。由一“国”而“诸夏”而“天下远近大小若一”,空间中的内外层次在时间中逐次突破、扩展并最终归于一统,何休就这样将“异内外”改造成了一个由分裂走向一统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