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盘子和碗不也一样吗? 每个东西要想成为它自己,都要经过好多步骤、好多人帮助才行。 ”
我们都觉得二曼说得有道理。 她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呀?
我们都有点儿崇拜她了。
小胖崇拜二曼的表现,就是把已经吃光了的饭碗,又用舌头舔了一圈。
“天哪! 别拉破了嘴唇! ”豆瓣儿龇牙咧嘴地提醒他。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 小胖啊,已经能熟练地绕开碗边那个小碴口了。
在二曼家,我们可以随便进屋、随便出来,根本不用换拖鞋。 我们还可以随便上炕,不想脱鞋就不脱。
二曼家不是床,是炕。炕上铺着地板革,四方块图案的,蓝色、米黄色的,也不怕把床单弄脏、弄皱———因为根本就没有床单。
有时,二曼家前面的房门开着,后门也开着,我们坐着,过堂风吹过来,可舒服了。 没有空调,但一点儿也不热。
打开后门, 一眼就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白桦树、 白杨树。 它们的叶子太大了,风一吹,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我还以为是河水的声音呢。 因为树林的后面是芦苇荡,芦苇荡的后面就是大辽河。
二曼愿意把凉席放在过堂里———其实, 是我们让二曼放的,二曼马上就同意了,还夸我们的想法“太美妙了”。 如果凉席还放在葡萄架底下, 二曼就会把后门的半扇门板卸下来给我们当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