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小倔强都云开雾散了,闻呇颓然的一瘫。
谢冉就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可怕的?见谁都能带出三分笑来的人,得罪了他也不会怎么样,更何况你还是他儿子,你看我,我就不怕我……”
说到这儿,她话音霎然一停,闻呇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神色一点一点哀伤下去,他才知道她后头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
“……爹。”
——半晌,这个尾音她还是轻轻吐了出来。
闻呇眉头一蹙,紧紧的盯着她,却不知能做些什么。
“阿娘……”
这一刻谢冉仿佛才真正意识到,回到金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一个人,她再也见不到了——这一次不是听说,而是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家里,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能让她唤一声父亲的人了。
“其实……这回也没走多久,以前一离开就一年一年的不回来都是寻常,怎么这一回就这么不一样了呢……”
这个问题,闻呇没有办法回答。
谁都没有办法回答她。
忽然,前行的车驾急急的一停,两人随之一倾一仰,谢冉回过神来立时警惕起来,“怎么回事?”
外头没有人回话。
闻呇打了个眼色,而后小心的从车帘缝隙中向外探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