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四周,看到了那熠熠生辉的田野和那小土屋银色的屋顶,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我能在任何地方生活。但对像我们这样的人说来,最好能生活在那座新城市里。我一直在思念那座新城,我想去看看它,希望在那儿工作。也许有一天我能在那儿建一座医院,我要将自己的整个生命投入这种新的生活。我们是属于那儿的——我们这一代新人——我们——”
她停住了,自觉有些语无伦次。忽然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源听到了这笑声,向她看了一眼。在这一瞥之中,他们俩忘记了他们的处境,忘记了那个垂死的老人,忘记了土地所有权的归属。除了他们分享的那一瞥,他们俩已忘却了一切。然后,源注视着她的眼睛,用耳语般的声音说:“你说过你恨我!”
她有点气喘吁吁地说:“我是恨过你,源,但只是在那一刻……”
她看着他时,嘴唇微张着。他们的目光更深地渗进彼此的瞳眸里。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直到看到她小巧的舌头柔软地伸出来,舔了舔张开的嘴唇,他的目光才转向她的嘴唇。蓦地,他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发烧。一个女人的嘴唇曾吻过他,使他感到恶心……可是他想吻这个女人的嘴唇!他突然而明确地渴望得到这样东西,正像他以前从未渴望得到任何东西一样。除了一定要做这件事,他不能再想别的事情。他向前弯下身子,迅速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