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中宵舞:用东晋名将祖逖“闻鸡起舞”事。补天裂:喻收复中原,统一河山。
[点评]
词人读了陈亮追和的《贺新郎》后,深深为其“只使君、从来与我,话头多合”的情语所打动,又为其词中慷慨激越的抗金爱国之志引动类似的情怀,于是他又写下了这首酬和之作。
本词既是和作,就要在内容和用韵上受到陈亮原词的限制。更何况此前他已经用同样的韵部写了一首词,本词在内容上的余地似乎很小了。但其实不然,它与前词之间有着不同的抒情重心。如果说前词重在抒发深挚的相思情谊的话,那么这首词是由陈亮词的感慨增进一层,重在抒发他们坚决抗金、至死不渝却怀才不遇、不为时局所容的激愤之情。这是稼轩闲居带湖时期最为激昂奋发的爱国伤时之作。
上片起韵,既是承接自己前首词抒发的友情余意,又是呼应陈亮和词中表达的同志式友情的词意,也重叙了他们之间志趣相投的诚挚友谊。接韵以特有的“稼轩笔法”,也就是取用历史上有名的同姓人物,来赞美友人的高尚品德,并表明自己和他气味相投,颇有情缘。“我病”以下六句,在抒写相聚的欢畅之中,写出两位志士都觉得知音稀少的苦闷。首先,“病”是指他身心俱病。在这样的时刻,能有这样一个重约而知己的男子汉前来破闷释愁,真是阴霾一扫,身心俱适。所以,这一句就显示出作者对陈亮雪中送炭情谊的深深感激。“惊散”一句,借景抒情,将二友相对欢饮高谈的豪迈,写得惊天动地,最是健笔传神之语。下一句,补出了“高歌饮”的内容,使意思更完整,更鲜明。且一个“笑”字,就足以见出两位志士对于世俗看得重于千钧的富贵的轻蔑态度,从中足见其胸襟不凡。这是上片抒情的最高潮。然而这样激昂的盘空硬语,却不见有谁接受,这不能不让词人在畅意的同时,也感受到心灵的孤独。所以“硬语”以下,以一问句转换了词气,借用只有西窗月的有情“来问”,表达了他们曲高和寡、知音稀少因而计不能行的孤独和失意。从构境的效果来看,高歌硬语与西窗雪月之间,一刚一柔,一动一静,形成意味隽永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