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钟嵘在《诗品》中,的确提出了五言诗的“滋味”说。他之所以突出地提出诗歌的“滋味”问题,与他对诗体的看法、对玄言诗的看法有关。在诗体上钟嵘特别标举五言诗,他认为古老的四言诗有较大的局限,“文繁而意少”,所以自汉代以来已较少人作这种诗体了。另外他还特别对当时流行的玄言诗提出批评,他说:“永嘉时,贵黄老,稍尚虚谈,于时篇什,理过其辞,淡乎寡味。……皆平典似‘道德论’。”[8]意思是说永嘉时期,崇尚老庄道家哲学,世风流于虚玄的清谈,诗文的创作哲理多于文采,淡而无味……干巴抽象好像老子的哲学议论。那么对四言诗的局限,玄言诗的干巴,应该怎么办呢?钟嵘在《诗品序》对此做出解答。
五言居文词之要,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故云会于流俗。岂不以指事造形,穷情写物,最为详切者邪?故诗有三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