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崩溃。我意识到我的理智正在失控。我忽然抽身而退,逃一样冲出客厅,摔门而去。
166说来真是荒唐,在自己家里把别人捉奸在床之后,先离开的竟然是我自己,留下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在我的家里继续狼狈为奸。
我还是个男人吗?
我还是个男人吗?
我还是个男人吗?
……我一路问着我自己。反复问。反复问。反复问。就像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不断追问着上帝到底是否存在一样,完全没有出路。
我和我的自行车,在春天花园小区停住。我又回到了温小暖的书房。
这是我最后的隐秘的精神花园。
当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入的那个瞬间,我奇迹般地消了气。我不再追问自己。就好像突然跟自己讲和了。我不想再为难我自己。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生活里处处是无常。无常才是生活本身。
我拥有着这间可以疗伤的书房,拥有着这么多的书籍,拥有着一个美好女子的无限信任,而她自己却去了遥远的亚马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想到了绝望的胡教授选择了心平气和地去死;我想到了苍老朴素就跟农民父亲一样的那位孤独的老先生;我想到了许许多多的灾难;想到了在一场又一场灾难中不幸丢失的生命……我像在接受着一场自我治疗的过程,挂着一瓶神奇的“心理盐水”。慢慢地,竟然平静了下来,我又变得心平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