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饰的讲究、宴会的排场、器物的玩赏、市井的繁华,在成化帝即位之前或者即位之初已经在各地悄然发生,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而这些都是以物质财富的逐渐积累和政治环境的趋向宽松为前提的。社会风尚的变化,在通过物质消费表现出来的同时,也通过文化消费即文学艺术的传播表现出来,“文化”继仕途、财富之后,成为新的价值标准。
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引用了明朝中后期十分流行的一段话:“农事之获利倍而劳最,愚懦之民为之;工之获利二而劳多,雕巧之民为之;商贾之获利三而劳轻,心计之民为之;贩盐之获利五而无劳,豪滑之民为之。”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富贵不必诗书,而蓄资可致。”(康熙《华州志·风俗》引明代人言)但其实,诗书也是可以致富的。
正统时任北京国子监祭酒的李时勉曾经说,当时有《剪灯新话》之类的小说流行,不但“市井之徒”争相传诵,国子监的监生们也日夜记忆,作为谈资。当时在社会上流行的明人小说,不仅有瞿佑的《剪灯新话》,还有李昌祺的《剪灯余话》等。但这些还只是文人作品,其读者也主要是市民中的读书人。大量面向普通民众的文学作品,这时也通过书面的或口头的、版刻的或表演的方式广为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