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们抛开这些题外话,前往多佛吧。
我发现,那座小房子的情况一切都让人满意;特别让我姨婆高兴的是,我报告说,她那位房客继承了她的衣钵,不断地跟驴子作战。我在那儿办完了姨婆要我办的小事,只在那儿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徒步前往坎特伯雷。当时又是冬天了,那寒冷、有风的清新天气,还有那一望无际的丘原,重又点燃起我的一线希望。
到了坎特伯雷,我漫步在那古老的街道上,觉得愉快有趣,精神变得安详,心情也感到舒畅。铺子门前挂着的依然是旧日的招牌,旧日的店名,铺子里面干活的仍是旧日的人们。打从我在那儿做学生以来,时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而这里的变化竟这么少,这让人感到奇怪;可是继而一想,我自己也没有多大变化呀!说来奇怪,在我的心中跟爱格妮斯不能分离的那种宁静气氛,似乎也弥漫在她所居住的城市之中。那些庄严的教堂塔楼,那些苍老的鹩哥和乌鸦(它们那缥缈的叫声,比完全沉默更显幽静),那些圮毁的门楼入口(原来嵌满的雕像,早已倒塌剥落,就像瞻仰过它们那些虔诚的香客一样,消失了),那些断墙残壁上爬满几百年的常青藤的僻静角落,那些古老的房舍,那些田野、果园、花园的田园景色,在一切地方——在一切景物上——我都感受到同样的宁静气氛,有着同样安然沉思、心平气和的境界。